去讀讀小說網 > 返虛 > 第一百七十六章:特殊的信
  回到九曜樓,忘憂一人來回踱步,坐立難安。

  悄悄走到窗欞前,推開一角細細往下張望。明顯的,就是周乙帶了大隊人馬在街上徘徊,美其名曰:世道不安,多派些人巡邏,可以盡量保障大家伙兒的安全。

  對此,王城的百姓自然舉雙手贊成啊。

  怎么說呢?打不贏,聽到風聲提前跑也好不是。

  只是這樣一來,就苦了忘憂。她曾經找一枝春提過這回事,但一枝春說沒關系,大殿下肯用心呵護咱們,當感激才是,怎么能說不好呢?

  是為大家好,然對她忘憂不好啊。沒有從百妙峰下來也就罷了,如今自百妙峰下來,這消息她總得想法子遞出去。

  再冒險出樓一次,對她來說風險太高。不提九曜樓外有瑞錦宮的人巡視,至少還有一批人藏在暗處。

  這批人是可以肯定的,至于還有沒有其人,則不好說。

  一次成功是僥幸,再來未必會有那樣的運氣。不管怎么說,這件事上面她賭不起。

  將窗戶輕輕關上后,回到梳妝臺前靜靜坐下。看著鏡中的自己,不覺出神。

  倏然,她有了一個主意。

  拿起臺上的剪刀,挑起一縷頭發剪下。那頭發立馬就和活了似的,在她掌心掙扎舞動。

  厲聲低喝道:“休動,你們記住。要把今日在水榭聽到的話,一字不落告訴主人。

  倘若事情辦砸?我活不了,你們也休想。”

  那頭發聽了,果然不動。柔順的耷拉在她的掌心,任由她取出一塊紅布包在其中。

  隨后,她又低頭對紅布包輕聲交代了幾句。

  便打開門,找到杏兒。

  杏兒忙披了件外衣,舉燈而出:“小姐?你怎么自己來了,有事你喚我一聲即可啊?”

  “我有事和你說。”說罷,搶先進去房間。

  杏兒不明白發生何事,忙回身進屋,把燈放好,再去把門關上。

  小聲道:“小姐,你一晚沒睡啊?”

  看著沒有一絲褶皺的長裙,實在不向睡過的樣子。

  忘憂抬手,讓杏兒坐下聽她說,杏兒不解其故,依言而坐。

  “杏兒。”

  “嗯?”

  只見她眸光一轉,杏兒怔了一下旋即如常。

  “你附耳過來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我交代的都記住了嗎?”

  “記住了。”

  “很好,你去吧,記得小心些別讓人發現。”

  “是,奴婢省的。”

  杏兒起身朝忘憂福了福,然后將紅布包收入袖中,隨后悄悄沒入黑暗中。

  忘憂則是吹了油燈,回到自己房里等消息。

  丑寅相交的九曜樓,靜的出奇也黑的出奇。若是不點燈,當真看不見一絲光亮。

  不過,這對她們這些生活在樓里的人來說,算不得什么。

  杏兒摸黑,敲開鱗錦兒的房門。

  鱗錦兒本來今兒碰上個能折騰的主兒,可把她累的夠嗆。剛歇著沒半個時辰,就讓敲門聲驚醒。

  原想罵上幾句,不曾想門口站的是杏兒,忙把人拉近里屋,小聲道:“姑奶奶,你怎么來了?”

  她現在是忘憂的人,命都攥在人家手上。看到忘憂的侍女,哪里還有什么怒氣?

  杏兒道:“小姐有樣東西交給你,另外還有幾句話交代你。”

  “什么話?”

  “附耳過來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鱗錦兒依言而做,須臾抬起頭,道:“東西呢?”

  “在這里,切記,別辦砸了。”杏兒自袖口取出紅布包,放入她的手心。

  鱗錦兒握緊布包,把人送出門口: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話音一落,門被輕輕關上。

  就這床頭昏暗的油燈,鱗錦兒看了眼床上睡死的男人,計上心頭。

  天色大亮時,床上的男人終于睡醒,大手胡亂摸了一番,發現美人不在自己懷里,登時直挺挺坐起。

  “喲,爺睡醒啦?”鱗錦兒坐在銅鏡前,嬌滴滴道。

  男人聽見她的聲音,頓覺渾身骨軟筋酥,光著腳丫子就蹭道美人身后。

  手開始變的不老實起來,惹得美人兒吧唧就一巴掌。

  嗔道:“都老實點,怎么?昨晚還沒把你喂飽?”

  “嘿嘿嘿,就那么點,哪里夠?要是常此常往,那才好哩。”男人挨打了也不惱,反而一把將鱗錦兒勒進懷里。

  鱗錦兒嬌羞的低下頭,將腰間的大手掰開,然后回身輕輕推了男人一把,半嗔半怪道:“冤家。”

  男人摸著心口,笑道:“咱就知道,你也是喜歡的對不對?”

  “喜歡,怎么不喜歡。喜歡的你這一走,奴家這心里就是空落落的。

  你說,你要怎么賠奴家?”

  “你想怎么賠,咱就怎么賠。”

  “少來這套,都說男人嘴,騙人的鬼。尤其,是在男歡女愛時說的。

  你說,是不是?”

  說罷,鱗錦兒轉身繼續看向銅鏡。

  男人顯然不那么認為,上前將人抱在懷里,貪戀迷醉道:“怎么會?咱不是那樣的人,什么樣的美人她也沒你熱情。”

  “咯咯咯,你這話對多少女人說過?只怕出了這道門,你就不記得有鱗錦兒是誰。”

  “那你要怎樣,才信咱說的?”

  “我呀,有樣東西送給你。你下次再來,要還帶著它?那奴家,往后你要什么都依你。”

  “真的?”

  男人一聽這話,心中頓時火熱無比。想著昨夜她那動人的樣子,只覺得有什么要從鼻子里流出來。

  抬手一擦,登時被美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。

  鱗錦兒掩嘴偷樂,趁其不備時,手起刀落剪下一縷頭發,道:“此物,代表奴家對你的心意,往后你可得收好。

  要是丟了,下次可就別想進奴家的門。”

  “好好好。”男人忙不迭的點頭,又忙不停的擦鼻血。暗忖:這回賺了,回去可以好好吹吹。

  “你轉過去,奴家將用布包好,再給你。”

  “好嘞。”

  “可不許偷看哦。”鱗錦兒趁他轉身,快速的將頭發藏好,取出早就準備好紅布包:“可以了,你轉過來吧。”

  男人看到她手里紅布包,摸著鼻頭道:“真送給我呀?”

  “怎么?奴家都當著你的面兒剪下它,還能騙你不成?

  還是說,你昨晚那些話都騙鬼的?”說完,將手里紅布包強行塞入男人手里,并且把人推出房門。

  男人手拿布包想要解釋,可是鱗錦兒根本不給機會,“砰”的把門關上。

  “錦……”

  “你走吧,以后別來找奴家。喜歡哪個美人兒,你宿在哪里便好。

  反正,人家說什么你都不信。”

  “咱沒有,咱也不是這個意思,錦兒你聽咱解釋。”

  可是屋里的人并不理他,男人討了個沒趣兒,只好捏著鼻子離開。

  看向手上紅布包呲牙塞到懷里,貼身藏著,然后神清氣爽的離開九曜樓。

  邊走邊唱道:“小娘們兒啊,一朵花。十八女兒,誰不夸……”

  還沒唱幾句,就讓周乙帶人堵上。

  “這個……不是,周大人,咱就隨口唱兩句不犯法吧?

  您這大清早將咱堵著,咱心里慌的緊。”男人試著把揪住自己衣服的侍衛推開些,結果很快被對方的眼神瞪了回來。

  頓時悻悻道:“那個,周大人啊,您看咱平時也奉公守法。

  僅有那么一點愛好,哎呀大家都是男人,你懂的啦。

  就這個,不至于要把咱逮進去吧?”

  抓住他的侍衛怒懟道:“咱們大人還什么都沒說呢?你嘰嘰歪歪個啥,欲海天像你這樣兒多了去了,咱們這也管,抓的過來嗎?”

  “那你們這么多人堵著咱干嘛?”一聽不是來抓自己的,男人霎時抖了衣衫變的神氣起來。

  把一眾侍衛看的忍不住眼角抽抽,這都什么玩意兒。

  周乙看了左右兩個侍衛,讓他們把人松開,道:“也沒別的事,就簡單問你幾句話。”

  “那是不是問完咱就可以走了?”男人捂著心口,狐疑的看了看周乙,他還等著回去找哥們兒吹噓呢。

  “嗯。”周乙頷首,道:“昨晚你宿在誰的房里?”

  “鱗錦兒啊。”

  “不是忘憂?”

  男人好像聽到笑話,道:“周大人啊,您是不逛這些地方,都不曉得忘憂姑娘多貴。

  就咱這條件,能睡到錦兒就是頂了天。”

  “咳咳……那個,你昨晚有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,或者聽到什么動靜?”

  “嘿嘿,那個咱忙著那啥了,沒注意。”

  “咳……我問最后一個問題,你身上有沒有不屬于你,屬于九曜樓的東西?”

  “九曜樓的東西怎么啦?”

  “沒什么,就是有人報案說在樓里丟了貴重東西,托我們幫忙查找。

  所以,我們巡邏護衛順便把這事一并解決咯。”周乙斜眸,眼中精光一閃而沒。

  笑,笑,回去再收拾你們一個個。

  侍衛們聞言,立馬低頭止住偷笑,把神情繃的嚴肅無比,額……兇神惡煞。

  “他們這是怎么啦?”男人伸手去掏紅布包,見他們個個面目猙獰表情怪異,突然又不掏。

  周乙面無波瀾道:“沒事,不要管,你說。”

  “真沒事兒?”他怎么覺得這事咋那么不靠譜吶?

  “我說沒事就沒事,怎么?你要殿下親自來和你解釋嗎?”周乙有些不悅道。

  男人忙道:“不是不是,咱就是問問,您看這算嗎?”

  說著,掏出紅布包,

  周乙接過,再打開。

  “頭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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